自1987年徽州地区分割“一府六县”并改名黄山市,30多年来,徽州人的叹息似乎一直未断。

  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担心徽州文化因此消逝,对“以山名代地名”的决定也充满着惋惜与不解。

  1998年4月,作家李辉在《人民日报》“大地周刊”头版发表《可惜从此无徽州》一文,又于2019年出版了同名散文随笔集。

  时光荏苒,对地名一次又一次的“呼归”,承载着的是“徽”字的厚重历史,还有几代人的乡情回忆。

  徽州,真的不再了吗?

  寻山水

  在歙县,我试着找到徽州文化的山山水水。

  徐卫新《黄山画人录》云:明清以降,因政治的、历史的、文化的、经济的诸种因素,尤其以徽商的兴旺发达,在黄山脚下这片古老而又生机勃勃的徽州土地上,众多先贤为中国文化艺术宝库做出了卓著贡献,其中尤以书画篆刻艺术最为突出。

  明末清初,新安画派的活力初显。

  以变幻多端的黄山为蓝本,枯笔皴擦、简淡深厚,画家将山水无尽的韵味与品格再现于咫尺卷幅之间。

△ 新安江山水画廊(皖浙一号 梦里徽州,诗画歙县 浙江电视台拍)

  五峰拱秀,六水回澜,山水翕聚,似景如画。

  “游罢黄山看歙县,才算真正到徽州。”

  游走在歙县的山水间,新安江山水画廊穿越了新安画派的历史沉浮,越显清荣峻茂。

△ 歙县民居(皖浙一号 梦里徽州,诗画歙县 浙江电视台拍)

  背靠山尖,三面环水,一户户黑白民居一砖一石地垒砌,层叠散布于山林之间。

  近处是一湾碧水,远处则是群山屏列。夏天的新安江山水画廊如一面漂浮的蒲扇,但又不似那般轻浮游离。

△ 新安江山水画廊(皖浙一号 梦里徽州,诗画歙县 浙江电视台拍)

  四周盘踞的山峰奠定了沉稳的基调,绕岭而行的新安江则生生不息地将柔情倾注。

  黑、白、青三色不掺杂质的纯净,最终使这片景色达成了新安画派中动静统一的精魂。

  寻印记

  在徽商故里,我试着找到徽州文化的年代印记。

  从曾经的汪氏私家宅院到歙县老县委大院,今日又融合了徽派建筑与红色苏氏风格,在徽州古城边上,一座合院隐于朝市。

△ 合院一隅

  安若酒店院内,大树成荫,鸟鸣啁啾。

  数株上了年纪的植物依旧苍翠,灰白发硬的树皮以风雨自然的名义镌刻着年代印记。一棵硕果累累的大香柚居庭院正中,给环绕排开的茶憩桌椅遮去了烈阳。

△ 安若酒店

  光阴下或拐角处,间或摆放了桌椅家具。不加雕琢的老木,未染色的藤编,一眼便看出是取自当地的原材。虽简约老旧,但正契合着徽州的拙雅朴实。

  上世纪50年代的中苏友好时期,一批苏式风格的饭店、教学楼和政府办公楼陆续兴建。

△ 夜幕下的徽州大讲堂

  看着眼前这苏式风格的“共和国建筑群”,夜幕渐笼,暖黄灯光下微动的树荫偶尔翕动,颇能勾起心底的怀旧暗流。

△ 徽州大讲堂内景

  大礼堂里明亮宽阔的穹顶、高悬的相片和标语、对称布局的桌椅,重现着那个年代的部队大院文化。于是耳畔似乎也回响起了熟悉的《喀秋莎》。


  徽州不再了吗?

  徽州大地的身躯,的确在此。

  但徽派遗韵,估计只有在深入闹市,与当地村民聊上一杯茶的时间后,才能达成不留遗憾的完整。

  在此稍作歇息,继续寻找山水印记里的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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