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名篇佳作,观世间百态,享人文情怀
文/计毅彪 首席编审/方 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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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小所老师1974年毕业于昆明师范学院(云南师范大学)中文系并留校任教,先后担任过中文系主任,云南师范大学副校长、校长。骆老师并未直接教过我们,我与骆老师的相识、相知,更多的是一种缘分。骆老师1948年出生于陆良县三岔河镇,比我年长9岁,是由贫下中农推荐上大学的工农兵学员,可见骆老师在当时就是一位得到各方面认可的优秀回乡知识青年。
骆老师高中毕业于陆良县第一中学,曾为我伯父计公谟先生的学生。伯父也很为有这样一位学生而骄傲,因而我入学后即将我推荐、介绍给了骆老师。这样,我便有缘认识了骆老师,并由相识到相知,成了莫逆之交。直到今天,44年的岁月过去了,我们还一直保持着师生与兄弟般的情谊。
难忘骆老师之宽厚、善良、儒雅。骆老师是一位宽厚、善良、儒雅之师。我们入校时,骆老师刚好年过30,进入而立之年。当时、直至我们离开学校,骆老师都一直住在我们宿舍前、一二一烈士陵园侧面的一栋二层筒子楼上(后改造为西南联合大学纪念馆)。记得那筒子楼的一楼有些阴暗、潮湿,过道里堆满了蜂窝煤和各种杂物,甚为拥挤,几乎看不到日光,全凭着那些瓦数不高、如笼罩着薄雾般的白炽灯在照明。
二楼的过道里也堆放着蜂窝煤和各种杂物,同样显得十分拥挤;光线虽然比一楼好些,但仍然需要靠如笼罩着薄雾般的白炽灯的照明,才能找到门锁的位置。只有当房门打开,窗户洞开,在自然光的照射下,房间里才会透着一片光明。如有人在楼道里生火炒菜、做饭,楼道中则烟雾弥漫,光线更差。骆老师住的是二楼,条件自然比一楼要好一些。筒子楼的房间都是一个规格,室内面积大约也就16平方米,仅可铺下两张床,安下一张桌椅,堆放下几个简易的柜子,以满足基本生活与工作之需。但骆老师始终是乐观、祥和的,从未听过他有什么抱怨。
骆老师入学前已结婚生子,爱人和孩子还在农村。那时他每月的工资应该是60多元,既要用于自己的工作、生活,又要照顾家庭,经济条件并不宽裕。他基本上都是在学校食堂就餐,衣着朴素,生活节俭。我每隔一段时间会到他宿舍去,他会问问我学习、生活情况,有时会送我一些笔墨纸张之类的学习用具,有时会叫着我一起到食堂去打饭吃。
我离开学校一年后,应映群的邀请前往玉溪拜访其父母亲,并与之确定了恋爱关系。1983年暑假,我与映群结婚后,到玉溪或由玉溪返回陆良,需到昆明转车,有时候也会在昆明停留一天半日,我便会去找骆老师。那时,他仍然住在那间简陋的筒子楼上,条件依旧,可骆老师还是那么乐观、祥和。
那时,一方面是城里的宾馆、饭店很少,多为旅店、招待所,入住时还需出具单位证明(那时还没有开办身份证);另一方面是我参加工作不久,经济条件有限,一般也不会去住旅店、招待所,更不敢奢望宾馆、饭店,因而到昆明时首先想到的便是骆老师,便会去找他。我至今难以忘怀和感动的是,每次找到骆老师,他脸上都布满着一种宽厚、祥和的笑容,他会拿出餐具带我一道去食堂打饭买菜,共进晚餐。晚上,我就与骆老师一同,在他那间约16平方米的单人宿舍中同床共眠。他没有大学老师的矜持与架子,更多的是兄长般的关怀。
1985年底,我由陆良一中调玉溪工作,在昆明停留、转车时,那些用木箱、纸箱装着的物品,也是用三轮车从昆明西站转运到师大后寄放在骆老师那间小小的单人宿舍中。骆老师从来没有推辞过,更没有嫌弃过。我从他身上真正看到了一种沉浸于灵魂之中的宽厚、善良和儒雅。
1992年我由玉溪行署办公室调省财政厅工作后,再去看望骆老师时,他已破格晋升为教授,1994年又担任了中文系主任,住所已由校园内的筒子楼(单人宿舍)搬到了与校园一路之隔的文化苑,生活、居住条件得到根本性的改变。随后,其夫人和小孩也以“农转非”的方式转入师大,结束了长期的分居生活。
1998年骆老师由中文系主任晋升为副校长,2003年又担任了校长一职。我也一路由主任科员晋升为副处长、处长(主任)、副厅长(局长)、正厅级巡视员,但无论职务如何变化、无论工作多么繁忙,我们之间都有着不断的联系。每隔一段时间,我会去看看骆老师,或邀请其他朋友与骆老师一道坐坐,吃餐饭,叙叙旧,或交流一些新的信息和看法;有时还会与骆老师一起到郊外走走看看。
骆老师身边朋友很多,可谓桃李满天下。但与他交往都比较随意,从容、随和中流露着一种尊重与敬仰。随着岁月的流逝,当年的英俊学员——我也已年过六旬、奔向70后;多年的老师——骆老师也由而立之年进入从心所欲之年、古稀之年,奔向80后……但我从骆老师身上和脸上看到的仍然还是那种宽厚、善良、儒雅的大师风范,甚至有一种活佛般的慈祥和超脱!
难忘骆老师之人文情怀、勤奋敬业精神。骆老师是一位充满人文情怀、爱岗敬业、奋发有为之师。为了能从内心世界揭示和阐述骆老师的为人处世和勤奋、敬业精神,我寻找和引用了“人文情怀”四个字,并认真查阅了有关文献资料对“人文情怀”的阐述与定义,觉得这正是骆老师内心世界的水与土、光与露,也是骆老师能由一个农村孩子、工农兵学员成长为一所综合性大学之长的重要因素。在此,不妨先将有关文献资料对“人文情怀”的阐述与定义引述如下:
人文,是一个动态的概念。《辞海》中这样写道:“人文指人类社会的各种文化现象”。我们知道,文化是人类或者一个民族、一个人群共同具有的符号、价值观及其规范。符号是文化的基础,价值观是文化的核心,而规范,包括习惯规范、道德规范和法律规范则是文化的主要内容。
情怀:一种高尚的心境、情趣和胸怀。以人的情感为基础与所发生的情绪相对应。释义为心情、情趣、兴致,犹胸怀。人文情怀是一种普遍的人类自我关怀,表现为对人的尊严、价值、命运的维护、追求和关切,对人类遗留下来的各种精神文化现象的高度珍视,对一种全面发展的理想人格的肯定和塑造;而人文学科是集中表现人文精神的知识教育体系,它关注的是人类价值和精神表现。从某种意义上说,人之所以是万物之灵,就在于它有人文,有自己独特的文化。
我想,正是这种人文情怀和爱岗敬业、奋发有为的精神与追求才,使骆老师身居陋室而心向阳光,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胸襟,孜孜以求,不断追寻着光与热、雨与露,不断关注着校内校外的世界,不断关心、关注着身边的人和事,不断奉献着自己的青春与热血。
正是这种人文情怀和爱岗敬业、奋发有为的精神和追求,使骆老师身居普通教师岗位而不甘平庸、不愿虚度岁月,以虚怀若谷,不耻下问的胸怀,孜孜以求,不断钻研与学习,不断实践与思考,不断探索与分析,不断追寻与总结,积土成山、积水成渊、积善成德,积跬步而至千里,积小溪而成江河,才取得了如下骄人业绩。
骆老师1974年毕业留校任教,1992年破格晋升为教授;1994年被授予“云南省有突出贡献专家”称号;1996年被授予“国家有突出贡献专家”称号;1997年获教育部曾宪梓教育基金二等奖;2001年被授予“全国师德先进个人”称号;2003年被聘为华中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字学专业博士生导师;2006年被国家汉办聘为终身特聘专家;2007泰国皇室授予南邦皇家大学荣誉博士。
1992年后,先后担任云南师范大学语言研究所所长、云南师范大学中文系主任、云南师范大学副校长、云南师范大学校长,云南省政协第十届委员会委员、常委、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副主任,同时兼任云南省社科联副主席、中国修辞学会副会长、云南省语言学会会长、世界汉语教学学会常务理事、云南省社会科学系列和云南省高级系列高职评审委员会副主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通讯评审专家,云南省第五届和第六届选拔有突贡献专业技术人才评议委员会委员、教育评议组召集人。2015年5月12日被聘为泰国坎查布里皇家大学名誉校长。
难忘骆老师的博学、严谨、独立。骆老师是一位博学、严谨、独树一帜之师。客观地讲,骆老师虽然凭着自己的优秀表现,经贫下中农推荐和各级组织审查,进入昆明师范学院中文系,成为一名工农兵学员,但大学4年的教育也是残缺不全的。在残缺不全的大学教育中,他虽然再次凭着优秀的表现而留校任教,但那时的整个环境、背景和工作、生活条件仍然是极差的。如随波逐流、不思进取,缺乏人文情怀,终其一生也就只能成为三尺讲台上一个照本宣科的平庸之师。
但他硬是凭着自己的勤奋、敬业,宽厚、善良和人文情怀,孜孜以求,博览群书,博采众长,秉承独立思考之精神,严谨治学之理念,忠实践行和传承西南联大之精神,不断追求和探索,终以厚积薄发之势,在语言学研究方面另辟蹊径,独树一帜,取得若干重要成果,先后出版了《实用修辞》《艺术语言学》《语言美学论稿》《修辞探究》《现代修辞学》《艺术语言再探索》《艺术语言:普通语言学的超越》《修辞学导论》等专著8部,主编了《现代汉语引论》《现代语言学理论》《文化与语言》等著作21部(套),发表了语言学研究及其他论文290余篇,完成了“中国云南语言地理研究”“云南少数民族语言与汉语交汇比较研究”等国家和省部级研究项目11项。
他与人合著的《现代汉语》1992年获国家优秀教材二等奖;其主持的“汉语言文字学专业面向21世纪课程体系建设”2002年获国家优秀教学成果二等奖。《修辞探究》《艺术语言学》《现代修辞学》《语言美学论稿》《现代语言学理论》(主编)、《修辞学导论》等专著获多项成果奖;“现代汉语系统建设”和其主持的“国外汉语人才联合培养模式探索”分获云南省优秀教学成果一等奖。
骆老师有大作出版,有时也会题辞赠我。其在语言方面的研究,的确是独树一帜,出神入化。记得前些年,每值中华传统佳节——春节之际,我们互致问候时,骆老师都会以大师的手法,魔术般地将我的名字嵌入问候语中,自成一首妙不可言的词阙。他也会以这种方式向其他朋友致以问候,因人而异、因名而异。给众多朋友致辞而不重复、不雷同,确需渊博之知识,精妙之手法,非一般之人所能为也!遗憾的是我没有将骆老师对我的祝福、鼓励记录下来,或是已记录现在难以找到,留此遗憾!
我的一位多年好友——在骆老师任云南师范大学校长期间担任副校长,后任云南省教育厅副厅长、省高校工委专职副书记的邹平教授与我讲到骆老师时,也心存敬佩之感。他讲,他曾亲眼目睹了骆老师用一张纸烟壳,随意草就一番就侃侃而谈两三个小时;更令人敬佩的是,骆老师凭着自己的研究和成果,竟独创了语言学中的一个分支学科——艺术语言学,这确非大师难以做到。
一位长期研究骆老师的学者——李洪平,将骆老师不懈追求的学术人生之突出成果归纳、概括为三:一是深层修辞的理论建构;二是艺术语言学的学科创建;三是汉语的国际推广。在谈到“艺术语言的学科创建”时,李洪平有着精辟的阐释,特辑录如下:
骆小所教授从 20 世纪 80年代开始步入到艺术语言学的新领域。他认为,艺术语言是超越语法的语言,它用语言的活法,创造了人类具有生态性的自然语言。艺术语言的活法不拘泥于法,往往用法而又超越语法之法,它有法而又无定法,它超越了语言的常法,从而中得“心源”,即师心法,且外师造化,即师自然。骆先生提出,艺术语言以其审美性、感性直观性而有别于科学语言的认识性和确切性。
《艺术语言学》的研究率先跨出了系统研究艺术语言的第一步,对冲破逻辑、语法樊笼,有较强的艺术表现力的所谓“不规范”的变异语言进行了科学、系统的阐释,填补了艺术语言研究的空白。该书的出版,标志着艺术语言学这门崭新的语言学分支学科的创立,也是骆小所教授的语言学研究从修辞学研究向更深、更广领域拓展的新起点。骆小所2001年出版的《艺术语言再探索》进一步充实、完善了艺术语言学的理论体系和学科体系。
当然,这是就骆老师的学术人生而言。另外,如果从骆老师作为云南师范大学校长的角度而言,我觉得骆老师还有一项重要的贡献也是值得铭记的:在骆老师任校长期间,云南师范大学率先在呈贡选址、建设新校区,从而引领和带动了呈贡大学城的建设,使云南大学、昆明理工大学、云南民族大学、昆明医科大学、云南艺术学院、云南中医大学等高校先后将主校区迁入呈贡大学城,从根本上改变和提升了云南各高校的办学硬件,可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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