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最好的相遇,但一定有为了某种相遇或重逢,要做的最美好的努力。 

  没有人可以完美的活出想要的自己。 

  这条路,我走了无数遍。可再次想起那些夜晚时,依旧心有余悸。我是个害怕夜晚,害怕黑暗的人。 

  小时候的故乡,不似现在的小城,早早的就华灯初上了。一家一户的老房子,白天看似热闹非凡,可一到夜晚却异常死寂。在我的印象里,属于老家的一天在晚八点就已经结束了。奶奶也总吓唬我,说晚上会有偷小孩的坏人,所以我从不敢在天黑之后回家。

          大了之后,老是觉得奶奶的话不太可信,心里也就不再害怕偷小孩的坏人。甚至于,敢肆无忌惮地在外面疯耍到天黑之后回家了。不曾改变的是,依旧害怕黑暗,害怕这死寂的氛围。

  回家,有一条必经之路。那时的路还是泥土铺的,坑坑洼洼,不太顺脚。对于这条路我已经再熟悉不过了,我也从不会害怕它。可这条必经之路上有一处古怪的房子,它常年累月没人居住,而且离我的家也就几步之遥。传闻说,这家原先的男主人早就不在了,女主人也在房间里上吊自杀了,所以一直空着。年少的我虽然将信将疑,但依旧对这件事信以为真了。我是个极其胆小的人,连放鞭炮都要躲到床底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害怕生死之事。所以对这处房子的传闻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自听过传闻之后,每路过这处古怪的房子我都会心里打颤,也丝毫不敢再继续走下去。 

   这件事说来也很玄乎,这古怪房子的对面住着我伯伯,他们家是开小卖部的。和别家不同,伯伯家条件好点,自建了小洋房,小卖部的门口是有着一顶明晃晃的大灯的。和“寒酸”的别家相比,那盏灯显得格格不入。但伯伯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这处房子的古怪之处,也从未在我面前表现出对它的不安。白天的我去伯伯家如入无人之境,一天往返多次,我也从来没有过度在意过这处老房子的历史。我想,许是夜的朦胧与自带的黑暗给这民间传闻镀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鬼魂,或许从不存在;避嫌,也只是一套掩盖自我的说辞。

  可一到晚上,疯耍完回家的时候便开始想起这凶险之地。离老远看到伯伯家小卖部门口的光,时常让我惊喜也错愕。即使我极其不情愿的要去辨认这处老房子的确切位置,我也知黑暗要来临了。可在看到光的那一刻,又冥冥中给了我一种希望,归家的希望。所以那时的我不敢多想,远远便开始估算大概多久到战场,然后拼了命的往前跑,往家的方向跑。我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我怕睁开眼面临的即是无尽的黑暗。

  后来不知为何,这处房子有人居住了。我不知道是别人借住,还是房子主人的亲人回来了。也不知道伯伯家门口小卖部的灯是究竟是为了驱散灵魂,还是为那个自杀的女人也为和我一样夜晚回家的孩子照亮前方的路。我只知道这家有人住了,有烟火气了,我从此就不怕了。伯伯家的灯依旧像往常一样亮着。 

          现在的我,变了却又没有变。不害怕鞭炮声了,却还是和当初一样害怕夜晚害怕黑暗,害怕无法预判的前方。每遇到荆棘丛生,依旧不敢大步向前,想着有人接我一把,或让我醍醐灌顶,踏过这无人的黑暗。却又不自觉的担心这份希望来临的同时是也否会给我带来麻烦,害怕带来希望的同时又有失望,害怕希望给过了头让我没有不得不报答的理由。

  人就是这样,自相矛盾又相克相生。我们都没有办法活成最想要的自己。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想要我的文章更加被人熟知,就不得不顺应公式。不得不在文章中彰显主旨,让别人知道我的中心论点。可我没有,我从来不想让我的愚笨的观念影响到别人的想法,我要表达的就是从我的角度出发,能让大家普遍认同的情感。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又何必就需要一个中心论点呢。

          高中的我们写作文总被限定文体,限定内容,甚至限定思想。你仿佛就必须得接受大纲给你的主旨,必须坚信并拥戴它。但我不想,我不想在可以随意写作的年华,还依旧被这条条框框束缚。我就是要想到哪写到哪,不用去刻意考虑技巧,考虑思路。我要表达的就是我当下最真实的想法,你所看到的就是我最想传达的美好。也很庆幸,在这件事上,我活成了几乎想要的自己。 

  也有人告诉我,我做了他想做的事情。可在写作这件事上我依旧没有活成完整的自己。我会为多多少少的肯定感动就会被多多少少的质疑打败。就像我回家的那束光一样,给我惊喜的同时更会让我错愕。可是后来,我不再害怕了,流言又有何惧?我只是坚定地循着那一束光的方向抬头仰望,因为得为那月光而等待。 

  通往月球的路上,身后总会有一束光。黑夜的光白天就会泯灭,再到夜晚时,又会重现。白天的光晚上又会再湮灭。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等第二天,一切又会重新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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